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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賜婚2 (1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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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卻是個這是心思歹毒幼稚可笑之輩,將來便是她有個一男半女,也決計不能讓她碰到半分,定要好生教養,萬萬不能如此等女子一般。”

這話一說,其實意思便很是明白了。

容王只垂眸,並不言語,說到底這是家事,他作為一個弟弟,並不適合在這種事兒說什麽。

仁德帝當下也是一笑,便不再提這事兒,反而是說起這次羌國進攻的事兒。

“這一次,你不必親自去了,挑挑看,再找一個代你過去。”

容王蹙了下眉:“為什麽?”

仁德帝笑:“我看你現在和王妃濃情蜜意的,怕是陷到了溫柔鄉裏出不來。”

他停頓了下:“再說,前幾年你一直在外征戰,也是辛苦了,原本想著你成了親,就在家裏安安分分的。”

前幾年在南夷,永湛不是沒受過傷,當時都差點沒命了,只不過他竟然是瞞著,沒告訴他,當時他聽了,氣怒得不行。

容王聞言,雙手交叉,坐在那裏,定定地望著他的皇兄:“真得不必。這一次我必要親自前去。”

因為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,這一戰的兇險。上一世,大昭兩面受敵,打得個兩敗俱傷損兵折將,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將士。最後實在是沒辦法,他才接受了對方和親的請求,從此娶了敵國公主曼陀。

垂眸間,他臉上現出一點冷意。

如果說上一輩子的他有什麽屈辱和失敗的話,那只有兩件,一件是在他繼位十年後沒能順利平定了南夷三百六十八部,另一個是雖則降服了羌國,將他們徹底擊潰,兵不成兵,並驅逐到了北方極寒之地,可是到底他那一世不得不娶了一個敵國女子為後。

容王修長的手指動了動,淡淡地道:“皇兄,這次依然讓我去吧。我會將羌國的國王帶到燕京城,我要讓他跪在你的面前俯首稱臣。”

他擡起眸來,眼睛中輕淡得沒有任何情緒,就那麽望著他的皇兄。

可是他說出的話,卻擲地有聲。

仁德帝一楞,皺眉道:“永湛,你非要去嗎?”

容王點頭:“這一場仗,是一場惡戰,只有我能打,也必須我來打。”

仁德帝沈思良久,終於下了決斷:“好,你去吧。”

☆、97|那時候太笨了

容王要出征打仗的事兒,一時還沒給阿宴說起,不過阿宴也不是傻瓜,自然是早就猜到了。

這一日,容王難得地沒有一早就不見人影,而是留在家裏,陪著阿宴用了早膳,又坐在阿宴身邊,撫摸著阿宴的肚子。

阿宴笑望著容王,卻見他臉上淡淡的,也沒什麽表情,看不出喜怒,也看不出什麽不舍。

她湊過去,捧著他一縷黑發把玩:“好好的,這是怎麽了?”

容王沒答話,反而問道:“這幾日覺得怎麽樣?”

阿宴點頭:“我倒是覺得還好,這幾日吃得比尋常多了,也總是覺得餓。原本母親說這個時候也該害喜了,可是我卻不曾有,這倒是少受了許多苦楚呢。”

容王聽到這個,不由得低頭向阿宴腹部看去,那裏還是平著呢,並看不出什麽動靜。

一時想著,再過幾個月,怕是這肚子要起來了,也不知道到時候阿宴會是怎麽樣的。只是可惜,他不知道什麽回來呢。

這裏距離羌族,快馬加鞭也要四五日才能到的,那羌族又是糾結了二十萬大軍來襲,到時候若真打起來,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。

容王面上漸漸地就顯出凝重來,他望著阿宴,叮囑道:“我又找了兩個侍女過來,她們身上有是有功夫的,對我也忠心耿耿。以後她們就留在你身邊照顧你,你去哪裏都要記得帶著,這樣我也放心。”

阿宴點點頭,一時想起那素雪:“我瞧著這素雪倒不像是普通的侍女,你倒是也和她熟,這又是怎麽回事?”

容王倒是也不打算再瞞她,便道:“素雪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,武功很好,當年我離開,便把她派到你身邊。”

阿宴低頭,想起當日他救了自己,卻是只冷不丁地冷下一句三年後會回來娶自己,從此後便是杳無音訊。自己並不是沒有徘徊過疑惑過,無奈只能憑著心裏的一點執念就這麽堅持下來了。

她打量著容王,凝視著他那無情無緒的俊美臉龐,一時忍不住揣度。當年他那麽緊地摟著她,卻逃也似地跑了,就扔下一句話。後來,信也沒有一個,卻悄悄地派了一個人從暗處護著她,也不讓她知道。

這樣的他,當年到底在想什麽?

臉上無情無緒的容王,此時擡眸瞥了眼她的王妃,卻見她望著自己的眼眸裏有了琢磨和深思。

他忽然有些看不懂,便擡手,去握住她的手,低啞地問道:“你在想什麽呢?”

阿宴抿唇笑了下,搖頭:“我不告訴你。”

容王微蹙眉:“為什麽?”

阿宴低哼一聲:“你這個人做事兒,從來都是悄悄的,什麽都悶在心裏不說。便是如今,明明是舍不得我的,可是也沒見拿言語哄著我,卻擺出這不冷不熱的樣子來!所以我有事兒,以後也不告訴你了!”

說著時,她幹脆扭身就要起來。

容王哪裏能讓她走呢,大手摟著她的腰肢,將她固定在自己身上:“別鬧。”

阿宴偎依在他身上,嬌哼一聲:“怎麽,現在終於覺得舍不得我了?”

容王見她擰著眉頭氣哼哼的樣子,當下也笑了:“是,舍不得。”

他的聲音低低的,就那麽望著她,眼眸裏都是認真。

阿宴聽他說了這話,頓時心裏甜甜的,這才滿意,當下手便在他堅實厚熱的胸膛上摩挲著,趁機逼問道:“那你之前呢?當時說了要娶我,結果一走三年,連個信兒都沒有,你那時候就不想我?”

一時說著這個的時候,便有些耳熱。

雖然現在都是夫妻了,可是那時候還不是呢,那時候他還小著呢,只是一個俊美冷漠的小少年。

想到那時候的他,忽覺得有些羞澀,也虧得她那麽大了,竟然勾=搭誘=惑這麽個小孩兒。

容王微合著雙眸,感受著懷中的溫香軟玉,聞著鼻端那縈繞的似有若無馨香。

他淡淡地道:“當時也是舍不得。”

啊?

原本根本沒指望他說的,不過是作勢鬥他罷了,不曾想他竟然真說了。

容王這個時候,緩緩睜開眸子,定定地望著阿宴:“我知道那三年裏你有擔心,可是阿宴,你知道嗎,我心裏也怕。”

說到這裏的時候,他俊美的臉上微微泛紅。

他也怕,在外行軍打仗的三年,怕自己有什麽閃失,這輩子又是和她無緣,怕等他長大回去,她心裏有了別人,當然更怕她失望了,不願意等了。

什麽都怕,只是這話永遠不能對人說。

在別人眼裏,他永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年容王,俊美絕倫,冷漠高貴,出類拔萃,有鑄山煮海之能,有鐘靈毓秀之姿。

沒有人會去想這麽一個足以睥睨萬物的少年到底在想著什麽,也沒有人敢去問。

他合上眼睛,擡起手摩挲著阿宴柔軟的發絲,聲音低醇猶如醉酒一般:“我那時候,也是很想你的。”

經常一個人站在星鬥之上,默想遠處的那個人,心裏知道那時候的她未必心裏就有自己,可是依然想,想得胸口發疼。

也會坐在無人的偌大軍帳中,在批閱行軍筆記的時候,偶爾停下筆,於是開始想,想她在做什麽,想她會不會忘記自己。

阿宴聽著,一時心裏發熱,臉上也有些燙。

她靠在他肩窩那裏,嬌軟地道:“既然想我,為什麽還總是那麽冷冰冰地對我。”

她頗有些不滿的:“當初我去臥佛寺,你心裏便是不願意見我沈從嘉,告訴我就是了,可是你卻攔住我,沈著臉那麽看我。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什麽,心裏自然是怕。”

一時又想起後來,她越發的不滿意了,忍不住拿手指頭去戳他的胸膛:“你當時還攔住我,罵我,訓我,說我笨,從來沒有給過我好臉色,總是冷漠得很,我真是看到你就怕。”

她越說越覺得好像自己挺委屈的啊,便挺不住了,於是又戳他的胸膛:“還有啊,男女授受不親,雖然當時你才十三,可是也不小了,你卻攔住我,捉著我的手不放開,有你這樣的嗎?便是再有十個姑娘,都被你嚇跑了!你那簡直就是非禮我!”

容王聽著她這些碎碎念,想想當時的自己,不由蹙了下眉:“我當時……確實有些過分。”

難得,他竟然會承認自己過分!

阿宴頓時想笑,不過還是忍住:“你怎麽過分了,說說?”

容王依然是閉著眼的,享受著懷裏人輕柔的磨蹭,他舒暢地伸長了兩條修長矯健的大腿,低啞地道:“我當時太傻,沒和姑娘家這麽接觸過,也不懂,總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麽,話也不會說,看你要嫁給別人,心裏惱火,也是生你氣。”

他沈默了下。

其實那時候真得也是氣,不過氣也沒辦法,她是他惦記了一輩子的女人,可是他於她而言,只是那個陌生的君王。

不過他終究不再去想那些苦澀了,而是輕聲道:“我確實太過分了,怎麽這麽笨,捉著你的胳膊把你拉到了花叢後面……”

他不提還好,他這一提,阿宴頓時有些忿忿的:“對對對,你還拉著我躲到花叢後面,那時候我和你一點不熟,你就那麽緊貼著我,非禮我!”

她是沒法忘記,那火熱的少年的胸膛,就那麽在身後緊貼在自己脊背上,還有那有力而強悍的胳膊,就那麽攬在自己胸前,微微壓著自己的兩團嬌軟……

阿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時候,臉上火燙,紅著臉湊過去用牙咬他頸子:“你,你從那時候就壞!”

容王平淡地道:“我那時候不是壞,只是太笨了。”

阿宴點頭:“對對對,就是笨!”說著用細白的牙齒開始咬他。

他蹙著眉,感受著脖頸上來自她的輕咬,酥酥麻麻的,他抿唇忍著那種戰栗,輕輕地道:“我怎麽笨到不知道那時候直接——”

他停頓了下,將她按過來,輕輕地說出接下來的話語。灼燙的氣息烤著阿宴,阿宴頓時耳朵通紅,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半響,終於忿恨地一口咬下去。

任憑他再強健,這小尖牙咬下去還是挺疼的。

容王終於睜開眼睛,無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擰眉道:“阿宴,你真咬我啊?”

阿宴低哼:“我也是實在忍不住,就咬了。”

她低頭看了看,吹了吹,安慰道:“別難受了,我看也沒出血,就是有點紅……”

她又瞅了瞅,心虛地道:“好像會有點腫吧……”

容王無奈地望著他的王妃:“明天我還要去點將的。”

阿宴眨眨眼睛:“那你就去唄!”

容王越發無奈:“到時候如果好不了的話……”

所有的人都會知道,他堂堂容王殿下,這次的征北大元帥,在自己家裏被王妃咬了。

當然你也可以說這是蚊子咬的蟲子咬的,可是這個時節,誰信!

況且你就是想解釋,也得有人聽啊,誰會沒事去問他?他也不能拉住別人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開始解釋吧?

阿宴越發心虛,羞愧地低下頭:“那怎麽辦呢……誰讓你剛才說話那麽下流……”

於是第二天,容王殿下穿著肅冷的黑色戰袍前去閱軍了。

彌漫著沙塵的校場,在風中簌簌作響的戰旗,整齊而肅穆的大軍,一個個鐵血鏗鏘的將領。

行走間金刀大馬,應聲間擲地有聲。

容王殿下高高站在點將臺上,身姿挺拔,氣勢磅礴,如一顆青松一般,傲視天下,目光所到之處,無人爭峰。

但只是,有那眼尖的將士,隱約間卻見容王殿下脖頸間,仿佛隱約有點紅痕。

粗心的將士自然是不會註意到的,沒娶親的將士也不會多想,可是唯有那細心又娶了親的,看著那紅痕,難免有所猜測。

偏偏此時是多麽莊嚴肅穆的時刻啊,心裏猜到什麽的那些人,一個個都拼命繃住臉孔,不敢露出半點異樣。

這一日,點兵之後,又忙完了行軍之前各項部署,諸位將領三五成群地離開,就要回家去。

顧松正走在那裏呢,身邊一個同僚叫王明月的過來,上前一拍顧松的肩膀,神秘兮兮地說:“顧松,容王殿下也真不容易啊!”

這話一出,其他人都沖他擠眉弄眼。

這可說得顧松有點懵,便點頭道:“容王殿下這才送南夷回來沒多久,又要出兵打仗,確實很辛苦。”

誰知道他剛說完,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。

顧松莫名地道:“笑什麽?”

終於有個人,摟著他的膀子,低聲暧昧地道:“你那妹子也真夠厲害的啊!連容王殿下也敢欺負!”

又有一個跑過來笑,笑得壞壞的:“要說起來,殿下這才成親沒多久,新婚燕爾的,這就要出兵打仗,唉,真是可憐!”

顧松越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不過他也覺得這群人說話不對,平時軍營裏說話糙,什麽粗話都說,再這麽下去還不知道說出什麽來呢,當下忙唬道:“你們這群混帳玩意兒,誰敢再亂說,小心我要你們的腦袋!”

誰知道他這話卻沒唬住人,其他人越發大笑起來。

☆、98|1.城

這一日,阿宴正在房裏忙著針線,卻聽到傳稟,說是鎮南侯過來。

雖則是男女有別,可是到底是親兄妹,當下阿宴就命人帶了顧松過來花廳,她稍穿戴了下,便去見哥哥。

到了花廳裏,卻見哥哥正在那裏品茶呢。

他一個金刀大馬的剛猛男兒,往日也不愛喝茶的,如今寬大的手捏著一個小茶盞,看上去再用力的話都可以把那茶盞捏碎了。

阿宴一見,就不忍住笑起來:“哥哥,倒是要你久等了。”

顧松擡頭看向妹妹,卻見妹妹笑得溫柔調皮,眼眸裏都是清澈的幸福,頓時放心了許多。

他嘿嘿笑了下,道:“這不是後日大軍就要離開了,我特意跑來看看你。”

阿宴點頭,囑咐道:“你出門在外,凡事兒自己上心,別說不該說的話,若是有什麽事兒,別多問問容王。打仗的時候,也別只知道往前沖,萬一有個三長兩短,你讓母親和我怎麽活。”

顧松自然是連連點頭:“你放心,我現在也是侯爺,帶兵打仗也不是直接跑過去砍的。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
阿宴還是擔憂:“那總是打仗啊,打仗哪裏有不冒險的事兒呢。總之你自己小心些就是。”

這是拼前程的事兒,顧松是靠著軍功封的侯,如今要打仗了,他是不可能不去的。

要說起來也是可笑當沒權沒勢的時候,只能拿命去拼那富貴,如今已經富貴安泰,就只盼著他能平安一世了。

可是阿宴也明白,自己擔憂的這些,總歸是婦人之見,作為一個男人,還是要出去拼搏的。

一時看著自己這虎虎生風的哥哥,想著他如今的錦繡前程,總是怕他萬一出個意外。若真有個閃失,還不知道母親怎麽傷心呢!

想著這個的時候,她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荷包來:“哥哥,這是前些日子去廟裏求的平安符,還有我做的一個荷包,你收著吧,掛在身上。如今阿宴已經不求你立什麽不世戰功,只求你能無過,就這麽平平安安地回來。”

顧松當下點頭:“妹子放心,我還等著以後抱我外甥呢!”

阿宴聽著這個,面上微紅,笑了下:“如今戰事緊,哥哥的婚事怕是又要耽誤了,你這一走,母親難免心煩的。”

顧松自然是明白這個:“如今母親見了我總是要絮叨一番,我這一走,她難免跑來找你絮叨,你忍著便是。”

阿宴望著哥哥那副好像多憋屈的樣子,頓時又笑,可是想著哥哥離開,又有些笑不出。

顧松見妹妹這般模樣,知道她擔憂,當下擡手,便想拍拍妹妹肩膀,可是後來反應過來,此時的妹妹長大成人,都已經是容王妃了,原不該如此,當下後退了一步:

“阿宴,你送我的這護身符和荷包,我自然是好生佩戴著。我這次出去打仗,你就放一萬個心吧!”

阿宴點頭笑了下,一時兄妹二人又聊了一會兒,顧松看時候不早,想著晌午之前還得趕回軍營,也就匆忙告辭而去了。

誰知道這顧松到了軍營裏,恰好遇到容王有事兒找他,他也就顧不得那麽多,趕緊跑過去大帳了。

進了大帳,容王卻是說起此次出征的路線圖以及軍備等事兒,這兩個人商量了許久,眼看著晌午飯時候了,容王便留他一起吃飯。

吃著飯的時候,顧松想起妹妹,不免看著容王道:“殿下,我今日去看我妹子,她看上去憂心忡忡的啊!”

容王淡定挑眉:“哦?”

顧松愁眉苦臉:“她擔心我啊,一再叮囑我小心。還說只要平安回來就好什麽的,也真是婦人之見!”

話雖這麽說,但看起來他很是受用的樣子就是了。

容王淡定地喝下一口粥,並不言語。

顧松豪爽地啃著一塊牛肉幹,道:“阿宴還給了我一個護身符和一個荷包!也虧得她細心,懷著身子,還記掛著我。”

荷包?

容王這下子粥也不喝了,優雅地擦了擦薄唇,淡淡地望著顧松。

顧松納悶地望著容王探究的目光,以為他好奇呢,便擦了擦手,掏出那荷包和護身符:“你看?阿宴打小兒就特認真地學繡花兒,她繡的這兔子,多好看啊?”

容王的目光落到荷包上,望了一會兒,終於悶聲道:“你那不是兔子吧!”

顧松低頭,看了半響,摸著下巴疑惑:“我猜的,其實到底是不是,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
當天晚上,容王回到家裏,臉上就不太好看,神情淡淡的。

阿宴見他回來,忙迎了上去,笑著道:“今天又到這個時候才回來啊,晚膳已經備好了。”

容王淡道:“你吃了嗎?”

阿宴搖頭:“之前吃了些點心,也喝了點湯羹,倒是不怎麽餓了,所以等著你回來吃。”

容王眼也不擡一下:“以後不必等我。”

阿宴微怔,不過還是點頭道:“我如果餓了,自然就先吃些了。你眼看著要離開了,我就想和你一起吃晚膳。”

容王眸中微動:“明日我不必去軍營了,休息一日,後天大軍就拔營出發了。”

阿宴聽了,眸中露出喜悅:“這樣也好。這些日子,你早出晚歸的,我都很少看到你,明日你好歹能在家裏陪我。”

當下夫妻二人用了晚膳,晚膳是極豐盛的,每一道菜依然是那麽精致,阿宴自從那日聽了容王的話,也盡可能地多嘗幾道菜。

用過晚膳後,容王坐在那裏看書,時不時地擡頭看向屋子裏的阿宴。

阿宴走來忙去的,一會兒說你出門在外,應該帶上這個,一會兒又說,你一個人在外,可不要忘記那個,說來說去,可真是好一番囑咐。

容王也不說話,就一一點頭應了。

如此好一番囑咐後,阿宴總算安靜下來,坐在那裏開始繡著個不知道什麽東西。

容王的目光遠遠地落在她的繡品上,看來看去,好像是個紅色的,卻不像是荷包的樣子。

一時之間,容王的下巴有些收緊,眸中也有幾分失落。

阿宴一邊繡著那紅色的什麽,一邊抿唇笑著,笑得很溫柔的樣子。就這麽低頭繡了半響,她忽然招呼容王:“永湛,你過來看看,這個繡得如何?”

容王繃著臉,悶不吭聲地過去,低頭仔細地看了一番:“這是什麽?”

阿宴洋洋得意地道:“這是一個肚兜,給我們孩兒做的。我想著她出生的時節,應該恰好是今年立秋時分吧,我就在這肚兜上繡了菊花和月亮,你看,怎麽樣?”

容王抿著唇,不說話了。

阿宴聽他沒動靜了,詫異地擡頭看過去,一眼便看到一張石頭一樣的臉。

她納悶地望著他:“這是怎麽了,好像誰欺負了你似的。”

容王面無表情地搖頭:“沒。”

說著,又回到窗前看書去了。

阿宴這時候也繡不下去了,她打量著窗戶燈下的容王,終於發現他的樣子看上去很落寞。

她忙下了床,過去,從後面抱住他堅硬的脊背,用自己綿軟的身子貼上去:“怎麽了,後天你就要走了,是不是生氣我不陪你說話,反而去繡肚兜啊?”

容王低哼一聲,不說話,也不回頭。

阿宴歪頭,從側面打量著容王那冷硬的臉,輕輕嘆了口氣,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那堅硬的下巴:“乖,別生氣了,我這不是摟著你陪著你嗎?”

容王下巴動了動,依然不吭聲。

阿宴見此,便偎依著撒嬌,開始對著他的耳朵吹氣兒。

暖香軟玉的,陣陣馨香在鼻端縈繞,細微的灼燙氣息滑過敏感的耳朵,容王的氣息有些緊,不過他還是一言不發。

阿宴見此,嬌哼一聲,幹脆再接再厲,伸手輕輕地扯他的臉頰,用兩只手扒開他那個無情無緒的嘴角,口裏逗著道;“來,笑一個啊,給王妃我笑一個!”

容王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,下巴微緊,擡手捉住她軟滑纖細的手,沙啞低嘎地道:“阿宴,別惹我了。”

她如今發現懷孕已經兩個月了,這兩個月,他是軟玉在懷,每每在夜晚裏血脈賁張,不過也只能強自忍下。忍了這麽兩個月,他整個身子已經猶如繃緊的弦一般。

她這麽綿軟的小手那麽輕輕地一逗弄,那弦幾乎都要斷了。

偏偏再怎麽難耐,也是白搭。

大夫說三個月後就可以行房事了,可是他到底有些擔心,阿宴看起來也是不允許的樣子。

阿宴看這肚子裏的孩子,實在是寶貝得很,小心謹慎,生怕出一點意外。

阿宴見他終於不再繃著了,便忙親了親他的下巴,軟儂地道:“到底怎麽了啊?好好的,看你那張臉,給凍了冰一般。”

容王卻不想說話,便摟著阿宴,將臉埋到她的馨香中,低聲喃道:“阿宴,我想你。”

他的聲線中,有一絲緊繃的顫抖。

他摟著阿宴腰肢的手,微微用力,讓阿宴綿軟挺翹的臀緊緊貼向自己。

於是阿宴就感覺到了,感覺到了他的緊繃,感覺到了他的渴望,那麽囂張的渴望。

阿宴如今懷了孩子,其實身子比往常更為敏感了。

她忍不住溢出一聲低叫,兩只胳膊緊緊去環住那挺闊的脊背:“永湛……你是不是想要?”

容王定定地摟著她,只讓她感受自己的賁張,卻不說話。

於是阿宴沈默了一會兒,終於在他耳邊,低低地道:“永湛,我幫你,好不好?”

☆、99|8.14

這一晚上,悶不吭聲的容王殿下在他王妃的纖纖玉手和唇齒下,那張繃了兩個月的弓,得到了滿足的釋放。

在他最激昂的時候,他狠狠地封住阿宴的唇,霸道而肆虐般地吻著。

不過當然了,也就是吻而已,再往下,阿宴不讓,他也不敢了。

當一切慢慢平息下來的時候,容王滿足地合著眸子,半躺在那裏,在他光滑堅實的胸膛上,那個剛才將他折磨得欲生欲死的小女人,正調皮地玩著他的一點茱萸。

其實他不想讓她玩,因為她玩來玩去,最後弄得自己不上不下的。可是她要玩,他又不能不讓她玩。

這真是一件無奈的事兒。

略有些無奈的容王,仰著臉,半合著眸子,低啞地道:“阿宴,我不在的這些日子,你便把岳母接過來照顧你吧。她一個人在侯府裏怕是也無聊。”

阿宴點頭:“嗯,原本就是這麽想的。”

容王沈默了會兒,又道:“我這一去,至少要幾個月,府裏的事兒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。尋常時候你也少出門,遇到什麽事兒,你也不必擔心。每過幾天,宮裏的禦醫會過來給你把脈的,我已經特意叮囑過了,讓首席禦醫過來給你請脈,你也不用操心,只要把身子養好,把孩子養好,其他都別管。”因為歐陽大夫這次要跟隨大軍北去,是以只能請宮中禦醫來請脈了。

阿宴輕輕揉捏著他的茱萸,下巴就這麽靠在他略帶起伏的胸膛上,軟軟地道:“我都知道的,你放心好了。”

可是容王還是有些不放心,他瞇著眸子,沙啞地道:“若是萬一有什麽大事兒,你實在應付不過來,你就去求見皇兄吧。”

啊?

阿宴眨眨眼睛,想著能有什麽大事要去找皇上呢。家裏的事兒,她也能應付,況且容王各方面都是做了安排的。

再說了,身為一個弟媳,她去找皇上,也不合適吧。

容王淡淡地道:“我只是說如果。”

畢竟,她懷著身子,真要出什麽大事兒,她又應付不過來,那能幫他的也就好只有皇兄了。

阿宴點頭,小聲地“嗯”著,不過心裏卻是不以為意的。

畢竟自己好好地呆在容王府裏,能有什麽大事兒呢,特別是驚動當今皇上的大事兒!

容王知道阿宴並沒太往心裏去,他見此,也就笑了下。她怎麽想沒關系,反正自己是會做好萬全安排的。

當下夫妻二人就這麽摟著說話,說起大約什麽時候回來,說起容王在外一定要小心等。

最後阿宴忽而想起那曼陀公主,終於忍不住道:“在外面,若是看到什麽好的姑娘,可不要亂看啊!”

容王聞言,低笑一聲,望著阿宴低聲道:“哪來那麽多好姑娘讓我看呢。”

阿宴低哼:“誰知道呢,說不得就有什麽又好看又能幹的姑娘,就那麽一眼看中你,非你不嫁呢。”

容王知道阿宴說得是曼陀公主,不過他只是笑,而沒有戳破。

阿宴這個人,其實藏不住什麽心思的。從他最開始見她,便隱約有些感覺,後來的幾次相見,種種與前世的不同更是印證了這個想法。

其實這樣也好,這樣的話,至少說明他不是簡單地重來一次。

說明他可以去彌補他臨終前的遺憾,去暖熱那個他抱了一天一夜的冰冷軀體,去一點點驅散她臨終前那濃濃的遺恨。

有時候,他也分不清楚,對阿宴的那種刻骨銘心,到底是因為自己惦念了一輩子,還是因為最後的最後她實在是走得太讓人痛心。

當然有時候他也想,或許是他和她,其實上輩子都不如意吧。

因為不如意,所以一直糾結不能忘。

她就是自己的心裏的結,她的死就是自己後來記掛了數年的痛。

現在,這個結解開了,於是她就這麽軟綿綿地躺在他懷裏,帶著溫熱,這麽偎依著他。

他睜開眸子,低頭掃了她一眼,姣好的面容,垂下的眸子,微微挽起的唇角,就這麽全身心依賴著她。

這一次能有她陪伴著,真好。

當容王滿心洋溢著幸福,就這麽挽著唇角合著眸子躺在那裏的時候,阿宴卻不樂意了。

她擡起頭,戳戳他的胸膛:“你怎麽不說話了?還笑得這麽開心,是不是想著那個非你不嫁的姑娘呢!”

容王依然合著眸子,沒搭理。

阿宴嬌哼一聲:“果然是的,看你,剛才笑得那麽開心,是不是已經開始想著在外面遇到個什麽姑娘啊?”

特別是如今禁了這麽兩個月,雖說她剛才幫他了,可是依他往日的那性子,這哪裏夠啊,根本沒吃飽吧。

容王越發想笑,閉著眼睛,大手一擡,按住她的腦袋,將那腦袋按在自己胸膛上,然後低啞地道:“別瞎想了,睡覺。”

因為她就趴在他胸膛上的緣故吧,那聲音越發顯得低沈,帶著點雄渾的味道。

她頓時軟了下來,趴在那裏,乖乖的,不過口裏還是不服輸:“反正你不許找其他姑娘,你如果敢找,那我就帶著娃兒不讓你進家門了……”

容王依然沒說話,只是俯首親了下她的額頭:“有了身子就不要這麽胡思亂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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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這是大軍出發前的最後一天了。到了第二天,怕是天沒亮,這邊容王就要起身出發了。

一早上,她也不起床,就這麽霸主容王,賴在那裏:“你昨日個說,今天不去軍營裏了?”

容王點頭:“是,今天陪你。”

聽他這麽體貼,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,抿唇笑道:“其實也沒什麽事兒,你在家裏,左右也是看看書彈彈琴的。”

容王起身,穿著白色中衣的他,此時頭發也還沒梳呢,剛睡醒,神情看著有點木木的懵懂,竟有幾分孩子氣——這對於他來說倒是很少見。

他劍眉輕輕挑了下,黑眸微動,淡淡地道:“前日晚上回來,我路過碧波湖邊,遠遠地好像聞到桃花的香氣,想來是湖邊的桃花開了,等下我帶著你去那邊走動下,看看桃花吧。”

阿宴頓時笑了:“可不是麽,前天就開了。按理說這桃花不該這個時節開的,不曾想這王府竟比外面早開一兩個月呢。”

一時說著,外面伺候的丫鬟慢慢地進來了,開始幫著這二人洗漱。

待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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